苍阿

之前叫Sisyphe
说白了不写点什么我就会完全忘了自己看过什么。

        看到一个同学说,她的爸妈仿佛只是两颗遥远的行星,他们的轨道和她并没有关系。

        在寻常的亲子关系中我看到了太多仇恨,以至于连这样的并非是真正的“疏远”都显得温馨。

        父亲节我翻出一些发霉的旧账,质问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刻薄,又对自己过于宽容。我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他永远不会想到他写错的一个个小数点就足以让我的人生满盘皆输,也不会明白他所恃的父爱下包含的控制和自恋是如何塑造了我的性格,当这样的性格正是他一直以来所仇视的。我想过十八岁后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接受自己,然后治愈自己。如果不能,就带着伤口努力地活下去——无论好坏,责难和赞美全由自己接受。可是在威权之下是没有真正自由的,这样的关系一天不改变,我的家庭就会像掐住儿时的我一样让现在的我窒息。

        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对我道歉了。她说,对不起女儿,妈妈不应该嫁给他,还把你生下来。她说对不起,我还能和他离婚,你们的父女关系却改变不了。某种意义上我接受了这种说辞,我知道我的存在最原始的价值就该被消解。但这种话语中包含的“我的错仅在于给了你一个错的父亲”的观念又让我没法说原谅。我的父母都是真正的自恋狂,我合理怀疑我也不过是个小自恋狂。

        我们都为了自己的不感恩而愧疚,为不孝而缄默。可在我的对面,他以一种千百年的伟大惯习所结成的姿态站立着,毫无歉意也绝不订正。悲哀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爱,还有谅解,还有没说出口的感谢,叫我背过声仍然听到他的声音,即使离开也跟着他的影子。我举起手想斩断一切,可是想到某一个画面,又放下了武器开始哗啦啦流泪。

        这是我的亲情关系中最矛盾又无奈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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